那時他來我們村里研學,他不合群,擺著張臭臉站在樹下看別人玩耍。
我見他可憐,跑過去跟他交朋友,他是真的難打動啊,花費了我三個烤紅薯和一個烤玉米,他才肯跟我說第一句話,「你這玉米,烤焦了。」
「小光頭,你不要不識好歹,這玉米可是我在鍋爐前烤了好久的。」
他笑了,雖然嘴上嫌棄,還是認認真真啃完了玉米。
那時我從姑姑家被送到姨父家,沒有朋友,村里小朋友都說我是個沒媽媽的小孩,不肯跟我玩。
孤獨的人是會相互吸引的,一定是這樣。
但是他理我了,還成了我在姨父家交的唯一一個朋友。
后來他研學結束,他央求帶隊老師給我們兩個拍了張照片,那張照片我沒有。
原來許晏把照片洗出來了,一直留到現在。
小光頭回家后,我們按照約定給對方寫信保持聯系,但是寫了沒幾封,突然有一天我被姨父送到了大舅家,自此就和小光頭斷了聯系。
沒想到這麼多年后,這個治愈了我的小光頭,成了我丈夫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是那個女孩的?」
我忍不住問他,許晏卻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。
「你的名字,還有你手上的痣,以及荒謬的心眼子,這麼多年就沒變過。」
「為什麼你不把光頭留到現在,好讓我一眼認出來。」
我笑著打趣他,愛看尷尬一些的許晏。
「不要,好難看。」Ӱʐ
許晏拍了拍我的腦瓜子,這句話又把我的思緒拉回了那時候。
「不要,好難看。」
我把剛摘的野花編成帽子,放在許晏的光頭上,那顆腦袋圓潤飽滿,戴帽子再適合不過了。
他一臉嫌棄,說,「不要,好難看。」
但是他還是戴著,一直到研學結束那天,他都緊緊抱著那個已經枯萎的花帽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