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母親是顧秉之的親妹妹,嫁給了當時許閣老的兒子許藺臣。
按顧秉之的說法,是他入仕不久,根基不深,需要聯姻。
母親聽話嫁入了許家,新婚的小夫婦并沒有因為聯姻而生疏冰冷,反而異常恩愛。
母親嫁到許家不過一年,便生下了我。后來雖然未再給我添弟弟妹妹,但許家人和善,父母恩愛,我五歲之前過得實在不錯。
直到突生變故。
皇帝善于玩弄人心,高坐明堂上看朝臣爭斗。
黨爭最劇之時,那些平日里一起上朝的大臣們恨不得致對方于死地。
祖父一著不慎,被別人拿住了把柄,真的假的一起來,最后竟被羅列了數十種罪狀,年紀一大把被發配邊疆,連著我體弱的父親,還沒有走到滇南,就沒了性命。
消息傳來的那天,我母親正走娘家。我為了不讓她擔心,裝作睡著了。誰知半夜她獨自出門,我輕手輕腳跟在她身后,她失魂落魄不曾發現我。
母親進了舅舅顧秉之的書房,哭著將我托付給了他。
「公公和夫君身死,我們孤兒寡母,那許家就如豺狼窩無異,看在我為你拿的那些東西的份上,兄長收留了幺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