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我認識他以來,幾乎不曾見他情緒失控。
即使是同事誤刪了他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數據,他也能不急不緩地吃完手邊的早餐,再冷靜地選取最快速的方法將其恢復,或者重新再做一遍。
解決完問題后,再對滿臉歉意擔憂的同事說:
「已經沒事了,下次注意一點。」
我唯一一次在他臉上看見慌亂的表情,是有一次我們一起去談一個合作項目,結束后他去開車,我在包廂休息了會兒后準備去找他。
結果半路遇到一個醉鬼將我拖進另一個包廂,并借酒行兇,意圖不軌。
老實說,如果是剛畢業那會兒,我肯定會被嚇得發懵,然后奮力掙脫叫喊。
可我不是,所以我會找準機會,在他碰到我的那一刻,拎起一旁的酒瓶狠狠砸在他腦袋上。
然后叫來經理,報警,調監控,查證。
徐非遲找到我的時候,干凈整潔的襯衫難得的被蹭了灰,而他還沒發現,只望著我被碎片割傷正流血的手,呼吸紊亂地對我道歉:
「對不起,我來晚了。」
我朝他微微一笑:
「不晚,剛剛好。」
后來他買來藥給我包扎完傷口,開車送我回家的路上,我望著窗外語氣輕松地開口:
「徐非遲,我已經結婚了。」
他沒有任何訝異之色,目視前方隨意道:
「嗯,我知道,但我聽說,你要離婚了。」
這兩句對話,是我們相識以來,唯一一次談及私事,所說都是事實,更沒有任何逾矩不妥之處。
所以顧衡的怒氣令我疑惑,我明明什麼都沒做,他也明明不愛我,為什麼要生氣?
不過這并不重要,因為他的任何情緒,包括他這個人,都不會再對我產生影響。
我繼續和徐非遲保持著正常的同事關系。
直到今天公司團建爬山,我不慎滑落臺階斜坡,徐非遲反應極快地抓住了我,將我抱進懷里一起滾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