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人和魔族壽命可達萬年。
百年的時光在我們看來,也不過彈指一揮。
一晃又是六十年過去,我忽然發現事態隱隱有些跑偏的苗頭。
朝夕相處之下,修言看我的眼神,似乎越來越不大對勁。
赤誠,熱烈。
時不時還藏著些我看不懂的暗涌。
我們隱居人界時,隔壁村頭一個叫王富貴的大漢,突然提著幾塊臘肉來我家向我提親。
修言滿臉不屑,唆使隔壁老王家的大黃追著那倒霉漢子就跑出了二里地。
大漢嚇得魂飛魄散,屁滾尿流三天不敢出門,直嚷嚷那狗追得他差點就去見了太奶。
后來此事便一傳十十傳百。
十里八鄉的村子再也不敢提著腦袋上門來提親了。
對這一結果,修言反倒欣然視之:
「不過一條狗就貪生怕死了,呵,不過都是些不靠譜的無能鼠輩。」
又嚴肅提醒我:「我看這里的男人,就沒一個靠得住。」
我笑了笑:
「那你覺得什麼樣的男人才靠得住?」
他愣了一下,看了我一眼。
忽然偏過了頭,淡道:「情情愛愛,無用之物,不過負累罷了。
「你還是不要再找男人比較好。」
接下來我選擇不動聲色。
像往常般悉心教他習武練字,盡我所學教導他修煉。
少年人心性,情竇初開又如何?
肯定長久不了。
等以后遇到了更喜歡的,指不定就會迅速移情別戀了。
但也不知為何,這樣想著又總感覺心頭空落落的。
或許,我只是習慣了有他在身邊吧。
但萬萬沒想到,卻會出現那麼個意外——
涂山狗妖向我表白被拒,竟然一時懷恨在心,偷偷在我買的酒里加了藥。
待殺了那狗妖,跌跌撞撞回屋后。
我將修言睡了。
前六十年我自稱他的養母,后六十年我自稱他的師父。
可現在的我們,卻發生了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荒唐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