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他踉蹌著后退一步,眼底蘊著惱怒,斥道:「你不過一個風塵女子,卑賤至此,我給你的,已是你此生奢望,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?」
可是楚湘儀繼續說道:「你那幾分虛情假意扮得久了,就快騙過自己了。你日日說著我的身份卑賤,是你的不嫌棄,我才有資格跟在你的身邊,我該感念你的大恩,你告誡我萬不可再似從前那樣自輕自賤,每每提及這些,你的眼底是掩飾不住的輕蔑與鄙夷。可若有其他路,誰又愿淪落風塵?你與從前那些恩客并無任何不同,你罔顧世道之艱、人心險惡,只會將這些加諸一個弱女子身上。
周泊序冷哼了一聲,顯然他有著自己根深蒂固的觀念,不會因只言片語而改變。
楚湘儀看著他的樣子,嗤笑道:「曾經也有一位書生如你那樣,高高在上地訓誡著我,那日遙望四座,唯有郡主為我出頭,她那日所言,我至今記得。她斥責那書生枉讀圣賢書,不曾憐憫世道艱苦,不曾護衛正道滄桑,自詡清流潔士,卻在這里對著那些飽受苦難的女子惡語相向,鄙夷指摘,通過貶低謾罵她們,來襯托自己品質高潔。郡主救過我、尊重我,維護我,從那一刻起,我便決定, 我也要同樣的維護她,她所厭惡的人,也將是我厭惡的人,而你,恰好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