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進門的時候,看到她獨自一人坐在梧桐樹下,黯然沉默。
得知我的來意,她一霎那間淚灑當場,連聲道:「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我的兒子他不是罪臣……他心中記掛的只有家國,又怎會為了尺寸之功,罔顧士卒性命?」
她連聲泣語,也讓我一度哽咽。
11
我送她至宮門口,太子將會親自帶她上殿。
以我如今的處境和所涉及的種種糾葛,已經不適合再陪她去上殿陳情了。
可我會在這里候著結果。
直到晌午,早朝都未散去。
反常至此,各家都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,已經派人打聽了數次了。
一時間,人心惶惶。
每每這般,便是有大事發生的時刻。
那些宮人出出進進,皆是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,不敢多言。
直到朝會散去,太子的近侍跑來,滿臉喜色,低聲道:「殿下讓我轉告郡主,一切如您所愿。」
那一瞬間,我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。
在那些官宦人家還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,風雨已至。
當年并非是陸弦清不遵軍令、貪功冒進。
而是有人假傳元帥軍令,命陸弦清進軍至凈月峽谷,恰受敵方伏擊。
假傳軍令之人乃是軍中副將周擇,他曾是定國公府的家臣,受周泊序大恩。
今有證人指證,更有故人遺筆,由不得周擇不認。
他在大殿之上親口承認,他當日受定國公府世子周泊序指使,假傳軍令,陷害宣威將軍陸弦清,要他有去無回。
那近侍將殿上經過對我 細細講來。
據說周泊序被帶上殿的那一刻,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,即便眼前鐵證如山,他還要狡辯。
他反問著周擇,「我與那宣威將軍往日無冤,近日無仇,我為何要去指使你害他?」
聽到近侍說到這里的時候,我已經猜到他要做什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