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宋晨出面阻止，淡淡說了句“算了吧”。

他只有那一次，也許是無意地幫了我，可我卻把那天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到現在。

“顧喬喬，你還愣著干什麼，向安意道歉！”

宋晨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塊垃圾，見我沒有動作，他突然上前一把將我推倒在地。

我的后腦勺重重磕到桌角上，我用手摸了一把，有黏膩的液體流淌下來。

這種帶著生銹味道的液體我再熟悉不過了，我不用看，就知道是什麼。

滿座嘩然，所有人都嚇到了。

宋晨的眉頭皺了一下。

“裝什麼，成心不躲。”

他丟下這幾個字，然后扶著沈安意往教室外走去。

我還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，沒有人扶我，大家也都覺得我故意不起來。

可我現在是真的痛得厲害。

頭很痛，肚子也好痛。

真正的痛，是沒辦法發出任何呼救，做出任何反應的。

5.

這天的最后，是輔導員帶我去校醫務室做了傷口處理。

她嘆著氣坐在病床旁邊，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憐憫。

“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，老師相信，這次也不是你的錯。

我抬起頭看她，眼睛濕漉漉的。

我突然好想哭。

她慈愛地摸上我的頭：“好孩子，人生還有很多機會，你永遠不會被哪一個瞬間困住，失去的東西你還可以再撿起來，仗勢欺人的人也一定會遭到報應。請相信，這個世界一定會有人愿意毫無保留地愛你。”

放學后，輔導員帶我去買了一條新裙子，帶我去她家，做了很多菜給我吃。

她說，以后只要她不加班，我可以頓頓去她家蹭飯。

直到多年后，我仍清楚記得，她握著我的手把我帶到醫務室，騎著自行車將我載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