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放在抽屜里,好幾年沒碰,早就忘了。
賀亦行驅車帶著我去了中心靶場。
到達的時候,已經是晚上了。
但這里依舊很多人在練習槍法。
遠處有一個雙手握槍口、努力瞄準的小女孩,連發十槍都沒中靶。
我在心底猜測著她的年齡,七歲或者八歲。
這個本該無憂無慮上學的年紀,卻在為生存而努力。
賀亦行站在不遠處,穿著一身黑,皮膚冷白,正在垂著眸,給槍裝彈夾。
手指動作干練又流利。
裝好后,他把槍遞給我,讓我自己試著打。
由于我握槍方式真的一言難盡,他看不下去了,索性直接站到了我的身后,抬高我的肩膀。
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。
他的手指帶著我搭在扳機上:
「前后瞄準器對準,準星對準目標,三點一線,開槍。」
「嘭!」
子彈射了出去,正中紅靶心。
手心還在微微發燙。
「明白了嗎?」他問。
「危險情況下,你可以瞄準任何人,不要猶豫,朝他開槍。」
「注意,是任何人。」
我還沒反應過來,就看見他站到了我的面前。
此時的槍口,正對他心臟的位置。
我有一瞬間的無措,立刻想把槍口轉移方向。
他卻握住了我的手。
槍口重新移回了他心口,五厘米的距離。
一旁是熙熙攘攘的人流,身后是明明暗暗的燈火。
他垂著眼,看著我:
「乖乖。」
「包括我。」
17
日子越逼近宴會,我的心慌就多一分。
我開始頻頻失眠,躺在床上卻又不敢輾轉反側,怕驚醒賀亦行。
外面月色如水,我長久地看著遠方晝與夜的交界處發呆。
身后的人忽然抱住了我,啞聲詢問:「怎麼了?」
我微愣,然后隨口搪塞道:「喝太多咖啡,睡不著了。」
他聞著我后頸的味道:「就這麼喜歡咖啡?」
「喝習慣了。」
「那還會失眠嗎?」
我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