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門口,目光所及之處,花圃,紙飛機,秋千,木雕……
全是我倆在冷宮相伴的光陰。
我驀地收緊五指,“抱歉,往后我再不疑你,其實——”
“嘩啦!”
一道重物墜地聲,打斷了我的話。
聶沅眉頭一緊,大步邁入門內,我緊隨其后。
花圃間,一名青衣女子正狼狽扶起澆水的木桶,地面泛起的泥漿沾污了一片裙角。
聶沅急急向她走去一步,又赫然剎住。
他咬牙切齒道:“周蘇!你為何會在這里?”
那名叫周蘇的女子身子一抖,顫聲道:“你別生氣,我只是想幫幫忙,畢竟我也是——”
“閉嘴!孤記得警告過你,這不是你可以踏足的地方。”
我極少聽見聶沅如此情緒外露,他總是沉靜無波,心思都習慣壓在心里。
“是……我不該來的。”女人聲線微弱,隱隱帶著哭腔。
我從他背后偏頭看去,女子恰好抬起臉,淚眼朦朧。
真是楚楚可憐。
端詳著那張與自己五分相似的臉。
我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。
2
我第一次穿到旻朝時,只有十五歲。
任務是救贖冷宮里瀕死的小皇子聶沅。
彼時,他正縮成一團,全身冷得打擺子。
我默默走到床榻邊,蹲下身,手指撫上他冰塊似的額頭。
聶沅雙目緊閉,只露出一個瘦削蒼白的側臉。
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,若不是受母妃自縊牽連,他本應和其他皇子一樣,活得金尊玉貴。
世人以痛加諸你身,又怎能苛求你還以寬容仁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