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不低頭,從不認錯,除了我以外,他像一個刺猬,對誰都用針尖。
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,沒什麼正經名字。
遇見他以后,他給我取了“遲枝”二字。
我問他什麼意思,他只說是摘抄的詩句上拼來的,好聽就行了。
后來我才知道他說的那句詩是:楓葉千枝復萬枝,江橋掩映暮帆遲。
而只圖個好聽的江楓,估計那個時候也不會想到,余生我的命運竟然真的就如此詩的后兩句一樣。
憶君心似西江水,日夜東流無歇時。
后來的我,總是在等,總是在盼,總是在失望。
一直等到他墮入情網,為情所困。
這一次,困住他的是無數個年輕鮮活的姑娘。
也困住了我。
現在,他想出來了,可我出不去了。
他憑什麼呢?
憑什麼只要他哭一哭流一兩滴淚就覺得可以得到我的原諒呢?
我為他哭過的、流過的淚還少嗎?
在夜深人靜,我獨自一人輾轉反側的時候,腦海里總是不可抑制的浮現出他在別人的懷里柔情蜜意的模樣。
我總是在騙自己,騙自己是個看不見的瞎子、聽不見的聾子,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好受一點。
那些痛苦的回憶都是真切的發生過的,不是一場夢、一場戲,說散就散了。
被他傷的千瘡百孔的我,只能自舐傷口。
所以他到底憑什麼會覺得我能原諒?
我張口想要諷刺,卻又看見了少年出現。
他垂著眸,跪在江楓邊上。
我怔愣地看著他。
少年微紅的眼尾處淚如雨下,我聽他訴說對我的愛意,纏綿幽怨。
我一時失神,卻聽他言:“遲遲,你不要我吧。”
我沒有動靜。
少年又道:“我不過是一個虛假的,不存在的玩意,遲遲不該為我傷心流淚,更不該為我的存在而投鼠忌器。我喜歡遲遲,心疼遲遲,如果我讓遲遲難受了,那我寧可至始至終都不曾存在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