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天光熹微的時候,眼睛已經哭腫了,她把日記本抱在懷里,一直喊我的名字。
「安安,我的安安啊,媽媽真的好想你,你怎麼舍得就這麼丟下媽媽走了,你讓媽媽一個人怎麼辦啊,媽媽怎麼,連你都失去了。」
我的葬禮定在一個天氣很好的日子,媽媽抱著我的骨灰,壇子上面畫了一顆又大有圓的桃子。
祁軒沒有來,或者說,沒敢來。
他開著車,在很遠的地方看我的葬禮,抱著方向盤哭的不能自己,一直在和我道歉。
「安安對不起。」
他除了對不起,也沒辦法再說別的了。
媽媽和祁媽媽把我的骨灰埋在了桃樹下,不吉利,但她們高興。
說這樣,我就能一直陪著她們了,等媽媽也走了,再一起埋在我爸爸旁邊,一家三口就團聚了。
做完這些后,媽媽帶著我的照片跟祁媽媽出去旅游。
她們去三亞看海,去長白山滑雪,去看天池,去泡溫泉,去大理喂鴿子。
祁軒還給她們辦了護照,她們帶著我,去了冰島。
我的魂靈飄在媽 媽身邊,看遍了世界的名山大川,生前沒有去過的地方,死后跟著媽媽,都去了一遍。
真好。
媽媽和祁媽媽回來后,我一睜眼發現自己回到了祁軒身邊。
祁軒一個人住在我們那套婚房里,所有的擺設都是我在時候的樣子,還用著我買來的東西。
我想把這些東西都丟掉,不給祁軒用,可我已經是鬼魂了,用盡力氣,也碰不到那些東西。
我無所事事的跟在祁軒身邊,看著他上班下班開會,回了家抱著我留下來的東西睡覺。
過得像個苦行僧。
沈晚偶爾會來看他的笑話。
她過得也不好,三十多了,沒有好看的學歷,離過婚,很難再找到她滿意的男人。
祁軒每次都當看不見她,直到沈晚搶走了他裝著我照片的錢包,把里面的東西抽出來丟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