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徐晝來說,這只會火上澆油。
所以其實只要我答應回去就好了。
但是。
但是……
為什麼我就是這麼不想回去?
模模糊糊的,我似乎知道不想回去的原因之一。
徐晝忍著怒氣的聲音,又在我的耳畔響起:
「薛春,你到底因為什麼在賭氣?你有什麼不開心,什麼不滿意……你待在這里,你覺得我能放心?還是……」
他頓了頓,諷刺般地開口,「還是你覺得你長大了,翅膀硬了,可以飛走了。
我抬起頭看他,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,只定定地說道:「我是人,我沒有翅膀。」
他捏著珠子的手指緊了又緊。
「而且,你為什麼不放心?」我反問。
「薛……」徐晝的眼角,微微泛了紅。
但我已經打斷他,幾乎是下意識地,繼續問道:
「徐晝,你的這一局父女游戲,想要玩到什麼時候?」
20
這一場父女游戲,始于我和徐晝的六歲。
由一位似乎是被寵壞了的小少爺說出口的游戲,卻在所有人的沉默中,延續了十年的時間。
在小時候,或許徐晝僅僅將我看作所謂「玩伴」「寵物」「玩具」。
但長大之后的徐晝,卻又是將我當成什麼呢?
像玩笑般的「女兒」,任何人都覺得荒唐,但絕沒有人先去戳穿這場騙局。
以一種極其尷尬的身份陪伴在徐晝身邊的我,竟然也就這樣慢慢地習慣。
當我不去思考這場游戲的開始以及準則,我便似乎就能心安理得地留在徐家,留在徐晝身邊。
所以無論是我,還是徐晝,都默契地不去主動提及。
但今天、現在,連我自己都沒有想明白,我竟然就這樣下意識地脫口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