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捏著硬幣,怔怔地抬起頭——
紅櫻如流螢,墜入夜色的湖水。
而電話亭外,那人撐著竹傘,亭亭風致,扶松映雪。
21
電話亭外,細雨如梭,就連少年的眉眼都變得有些模糊,
遠山細流,黛柳煙云。
盈盈之間,他握著竹傘的手指纖細如玉,因為用了力,便顯露出淺淺的筋骨來。
不知是他和我沒有說話,還是玻璃的隔音很好。
在這片葉落無聲的氛圍中,我直起身,緊緊捏住了手中的硬幣。
頭發上的水珠滴落下來,于是我的臉頰便顯得越發滾燙。
或許是因為溫度,或許是因為這麼大了還發脾氣。
即便遲鈍如我,也感受到了這種詭異的氣氛。
我張了張嘴,正抬了頭要說話。
隔著一道玻璃的徐晝,便在這時忽然又上前了一步。
他一手支著竹傘,一手拉住了電話亭的把手,正要進來。
也不知是怎麼想的,我慌忙拉住亭內的把手。
但徐晝畢竟力氣大些,門便還是露出了一道縫隙。
「……」他的視線先是停在我拉著把手的手上,而后又定在我的臉上。
半晌,徐晝輕輕嘆了口氣:
「既然在電話亭,為什麼不打個電話回寺廟,這里我沒你熟,你看現在多晚了。」
聽到他這麼說,我的臉便一下子紅了起來,支支吾吾地說:「電話亭要卡。」
「我只有硬幣。」
我松開拉著門的手,而后攤開,露出手掌心的硬幣。
徐晝本神情淡淡,此刻聽見我的話,卻是不由彎了彎唇。
他也向著我攤開手掌。
我愣了愣,看看自己手心的硬幣,又看看他,隨后將這些硬幣都放在了徐晝的手心上。
但就在我的手指剛剛觸碰到他的手掌時,徐晝忽然便收起了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