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時許庭淮仕途順利,在京中做了個不大不小的修撰官。
人人都道許修撰豐神俊朗,瀟灑不羈,手持一把白玉扇,笑的時候明眸善睞,眼瞼紅痣分外妖嬈,迷倒京中萬千少女。
別的我不知道,在他高中及第后,有位御史府的小姐,一見許郎誤終身,自此不肯再嫁旁人。
眼看那位小姐都二十了,再拖下去真的成了老姑娘。
她爹愛女心切,不惜親自找了許庭淮,直言做側室,自家女兒也是愿意的。
但許庭淮不愿意,他委婉地拒絕了。
人人皆知,許修撰與夫人感情甚好。
在外沉穩自持的許大人,回到家中率性如孩童,多年如一日,最喜歡纏著我,待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。
他穿著一身松散的白衣,懶洋洋地趴在榻幾上斗蛐蛐兒,一臉開心的笑。
「娘子,你捉的這只蛐蛐果然厲害,勇猛至極,又打贏了一場。」
「那是自然,如今秋分,天氣漸涼,這幾日正是拿蛐蛐兒的好時節,你只要記得挑頭圓牙大腿須長的蛐蛐兒,一定能拿到戰斗力強悍的。」
我手握一本書卷,抬頭一本正經地指點他。
我這拿蛐蛐兒的本事,說起來自在胤都就成才了,今日認真指點了他,是因為明日我就要回贛州了。
許家來了信,婆母病了,要兒媳回去侍疾。
古人重孝道,這是無可避免的。
許庭淮舍不得我回去,但他又著實記掛他娘,于是對我道:「卿卿,你放心,我之前已經朝家里寄了書信,若我娘無大礙,你侍奉幾日替我盡盡孝道即可,若她病得厲害,我自然也是放心不下的,打算接她來京中請胡老先生瞧一瞧。」
胡老先生,是皇城里退了休的老御醫,很有名氣。
許庭淮沖我笑,眉眼溫柔,皎皎如明月,燦爛干凈。
他哪里知道,許家這次喚我回去是另有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