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他抱起了我,緩步離開,那把傘微微傾斜,遮蓋在我可怕的妖身上。
自我與他成親,便一直想嘗一嘗他的血是何味道。
結果就是他的血,如此香甜,讓一只妖失了理智,陷入瘋癲。
他抱著我,我卻眼珠殷紅,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,貪戀地吮吸著他的血。
許庭淮悶哼一聲,不曾制止。
那個傻子定然不知,若不是我拼死克制住自己的妖性,回不到家中,他便會被我吸干了血,死在路上。
但他只是吸了口涼氣,輕聲喚了我一聲——「娘子……」
后來的事,我便不知曉了。
因為我清醒的時候,只有自己在房中。
那是我與許庭淮在京中的家,熟悉的房間。
因他的血,我得以恢復。
也是為妖千年,第一次插手了人類的生死。
我將溫卿那一縷魂魄喚出,以妖靈加持,給了她二十年的陽壽。
溫卿醒來,我蟄伏在房梁上,看著推門而入的許庭淮,托腮看他上前,握住了她的手。
他的臉色很蒼白,那抹藏于眼底的深沉,讓我突然明白,原來不止我給了他假象。
我這會騙人的小相公,也一直在給我制造假象。
我要離開了,再不走,我怕自己不舍得。
離開之后,我再也沒有回過京城和贛州。
時間對我而言,也僅是轉瞬即逝。
如幾百年后,我在 21 世紀開了一家殯葬店,忽有一日后知后覺地明白,我那小相公許庭淮,為了找我,步入一場不可回頭的輪回之路。
2
殯葬店二樓,我從鏡臺看到后來的吳秀娜,與池騁漸行漸遠。
也看到那位令人聞風喪膽的韓先生,自吳秀娜離開,陷入頹廢之中,醉生夢死。
直到他的助理高成,偷偷地去找了吳秀娜。
誰會相信呢,韓治那樣的人,竟然也會愛上別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