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話于我而言,真是平地驚雷。我恍惚了片刻,捂住自己小腹,「你……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是……」
他嘆氣:「三歲入宮,就是了。」
我沒想明白,愣愣出神。陸堰溪道:「你該知道,腹中是誰的種了吧?」
我揪起他的耳朵,「你給我說清楚!」
他氣急敗壞:「唉,豬都想明白了!是主上,是主上的種!」
我失魂落魄,師父,你不是向來對我都不屑一顧嗎?
陸堰溪捂著耳朵跑了,在我手中留下一顆烏黑的藥丸。
我將那藥丸捏碎,咬牙切齒地罵:「以前,你總罵我做事情拖泥帶水不利索。現在看來,你他娘的做事情也沒干凈到哪去!」
第二日,我將風箏放到了他養病的中書府,去撿風箏,如愿見到他。
他看起來更加憔悴,沒有血色。
謀士,殫精竭慮,死而后已。
他宋家滿門忠烈,守城而死。不能報仇,他不會輕易就死。
我留字給他,約他入夜去聽雨樓相見。
夜至,我孤身走入那偏僻而荒涼的樓閣,今夜無雨,寒風驟起。
他如約而至。
「我就知道,師父還記掛著我。
他說過,美人的笑是溫柔的刀,一聲聲,緩緩割人心。
在他溫熱的懷中,我嘆道:「師父,你以前可從來沒有抱過我。」
「是嗎,以前,我也不知道你的乖巧之下,藏著這許多心思。」他的語氣如古井不波。
「師父為何總是欺負我?」我繼續嗔怨,「師父要了我的身子,卻嫁禍給陸堰溪,真是好壞的心腸。」
他捏起我的下巴,十分認真地道:「腹中骨肉,斷不可留。」
我扭了扭腰,「那等一下,師父對我不要那麼溫柔就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