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后的每一天,看到她我就會忍不住想。
為什麼她出生的時候不能像小由那樣懂事。
為什麼她的降生要讓我付出那樣慘痛的代價。
可我忘了,她的出生也是身不由己的。
誰愿意背負著使命來到這個世界呢?
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,我將所有負面情緒都發泄在小余身上。
我當然能看到小余在這個家有多麼小心翼翼。
年年是大姐,身體虛弱,又有病,已經占據我們大部分心神。Ў ž
蔣由是男孩子,調皮搗蛋,又占據我們另外小部分心神。
小余就只能扒著我們指甲縫漏出去的那點零碎的時間,感受父母對她的關愛。
像個乞丐。
可那時的我半點沒有對這個孩子的愧疚。
當年醫生就告訴過我和蔣海,白血病即便移植后也有一定復發概率。
我未雨綢繆,一直在監控著小余的各種生活習慣。
我不允許她吃垃圾食品,不允許她熬夜,更不允許她挑食。
胡蘿卜這種她吃了就想吐的食物,在我的逼迫下,她也吃了不少。
她的身體維持得十分健康。
所以年年白血病復發時,我毫不猶豫地將五歲的小余送上了手術臺。
抽骨髓的時候她哭得直抽搐,小臉通紅。
可回家時,看到我難得展露心疼的樣子,當即伸出小手幫我擦了擦眼淚。
「小余不疼,媽媽別哭。」
我第一次將這個孩子抱入懷中,嚎啕大哭。
可哭完之后,我像是一個機器人般,又收回了自己對她的所有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