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沖著李叔擺擺手,「李叔,謝謝。」
他對我很好,可到底不是我爹。
覆蓋著冰雪的路面并不好走。
我到京城的時候,已經快過年了。
馬車穿過小巷子,停在一間門口種著玉蘭樹的宅子前。
三年沒見。
我爹瘦的厲害,頭上有星星點點的白發。
他沖著我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,「阿知,爹來接你了。」ӳz
從爹離開,我從未哭過。ყz
可見到爹之后,那股子委屈似乎是藏不住了。
我跪在爹面前,「爹,阿知回來了。」
爹穿著紅色官袍,一如往年,摸了摸我的頭發。
12
我在京城里住下了。
爹現在當了刑部郎中。
正四品。
和知府同職。
我不知道三年前他是怎麼從那場誣陷里脫身出來。
爹也沒說。
我和爹似乎把過去隨著娘一起埋在了旺蒼縣。
只是卯著勁的在京城活下去。
活下去,報仇。
爹整天的早出晚歸。
他不過而立之年,寬松的官袍撐著瘦骨嶙峋的身體。
我有時會看到他在院子里喝酒。
一個人。
月亮的清暉灑在酒盞里。
我坐在房間的門檻上,靜靜陪著爹。
爹喝多久,我就陪多久。
我只剩下我爹了。
我爹也只剩下我了。
13
過年的時候,爹有幾日休沐。
府里的丫鬟小廝準了假。
是以府上就剩我和爹兩個人,他笨手笨腳的在廚房生火。
柴上落了雪,濃煙滾滾。
我從爹手上接過火折子,隨手拽了把干草。
爐腔里燒的沸騰。
爹給我下了碗面條,里邊磕了兩個雞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