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憶一分一分涌上來。
那年,我母親割了腕,將浴缸里的水染得通紅。
將她身上那件白色 T 恤染得通紅。
三歲的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。
只想找東西快點給她止住血。
可偏偏,我看著她的生命一分一分抽離,什麼都做不了。
我哭著從樓上跑到樓下,卻什麼人都沒找到。
直到后來我才知道,家里的傭人都放假了。
我父親嫌我母親管得多,不肯回來。
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,拽著我的手,跟我說:「沈愿長大后,一定要離開沈家。」
長大之后,我逃離了多少次,就被抓回來多少次。
所有人都跟我說,我們這樣的人家,是沒有辦法自由地選擇。
婚姻也好,工作也罷,都是家里人給安排好的。
只能認命。
我環顧四周,一字一句地說道:「你們都是殺人犯,我母親的死你們都有責任——」
還不等我將話說完。
就被我父親一腳踢在腿窩,跪在地面上。
我被人摁住,即便是掙扎,也起不來。
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我的身上,疼痛一分一分地傳來。
笑聲溢出,諷刺之意極濃。
我繼妹臉上含著淡笑,一副我活該的模樣。
我看向她,說道:「沈念,有我的今天就有你的明天,你笑的是我,也是你自己——」
我們這樣的人家,每個人都是利益的犧牲品,向來如此。
聲音在廳內回蕩。
在那一瞬,我看見了陸庭深。
他站在我的面前,脫下棉衣將我裹住。
我將手搭在他的腕子上,緩緩站起來。
對周圍的人說:「祖父,集團不是我沈愿敗掉的,跟我更沒半毛錢的關系。
「所以從今往后,我不想再和沈家有一分的關系。」
這些年里。
沈氏集團在我父親手里,敗了大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