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突然緊緊地握住我的手,一如當年我小產初醒后。他沉默了許久,緩緩道,「是朕對不住老十七,朕不該讓他去。」
皇帝將自己悶在我宮里一日一夜,我靜靜地陪了他一日一夜,直到太后差人前來,皇帝才踏出了翊坤宮的門。
先帝多子,但與皇帝親近的兄弟卻不多,這一點只看當日九子奪嫡有多慘烈便可知曉。在王府時,皇帝與十三爺、十七爺感情敦厚,如果驚聞噩耗傷心難過也是應當的。
只是……我又想起了他緊緊握住我的手的那一刻。
其實,太醫剛對我說我身孕一月有余那夜,雖有皇帝陪伴,但我依舊激動得一夜未眠。我閉著眼睛偷偷地想,給孩子取什麼名字好。只可惜我在閨中時就不愛讀書,實在想不到什麼好字眼,絞盡腦汁不過只想到一個「安」字。
安,平安。
二月二龍抬頭這日,蘇培盛陪皇帝去了甘露寺。聽說這事兒還是惠嬪一手促成的。
這些年,惠嬪不爭圣恩,她肯如此費心思必然是為了甄嬛。不過,甄嬛已是廢妃,自古沒有廢妃回朝的先例,惠嬪有心怕是也無力。
皇帝自去過一次甘露寺后,名曰為太后祈福,每月都往那兒跑。實際上,我與后宮里的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甘露寺里住著誰。
沒多久,頌芝在去太醫院為我拿藥的時候看見了蘇培盛親自找溫實初,請他照料凌云峰那位主子的身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