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執是我鄰居,和我從小一塊長大,只不過高三時他就去了國外留學。
在記憶中,他向來是嘴角抿著笑,很好說話的樣子。
比如現在。
嚴執點頭應了,唇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,眼鏡下的目光真誠無比,他問:「有什麼可以幫你嗎?阿菱。」
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,兜中手機就急促地嗡嗡作響。
是哥哥的來電。
「菱菱,你和宋顯山過來一趟,外婆她不太好。」
不太好。
我心一緊,匆忙應了,就馬上給宋顯山打電話。
嚴執看出我的狼狽,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奔馳,輕聲道:「有急事的話我送你一程。
我毫不猶豫地上了車。
從家到醫院并不遠,快到醫院的時候,宋顯山總算接電話了。
可說話的人是姜蕎:「沈女士,你有什麼事嗎?」
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,宋顯山此刻應該在她身邊。
我顧不得其他,目光投向窗外的車流:「姜蕎,你現在告訴宋顯山,外婆狀況不大好,讓他馬上過來。」
姜蕎沒立刻說話,突然,她輕輕笑了笑:「顯山今天得陪我做產檢,沒空呢。」
「沈女士,看開一點。這世上每天都有人離開,不就是要死了嗎?誰家沒死過人啊?行了,我要補覺了,再見。
電話就這樣被掛斷。
我的手止不住地顫抖,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被拉黑。
外婆在這個上午離開。
離開前,她把嚴執當成了宋顯山,使勁地握著我倆的手,叮囑道:「外婆要走啦,顯山,你不要欺負囡囡哦,要對囡囡好。」
嚴執代宋顯山應下。
得到嚴執的回答后,外婆才放心地松開手,然后依依不舍地替我撩開臉上被淚水浸濕的頭發:「囡囡別哭,外婆只是過去布置新家了。等囡囡無憂無慮、長命百歲地過完這一生后,囡囡就能見到外婆了。」
聽完這句話,我奇異般地冷靜下來,擦擦淚就道:「好,外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