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躲過護士站推著我媽出了病房樓,剛走到門診樓的連廊口,此時,正好能看到對面四樓出現騷動。
產科在六樓,此刻門診四樓人潮涌動,有人廝打在一起,人群中充斥著尖叫和慌亂,在四樓逃竄。
我眨了眨眼,我原先是有點近視的,做實驗時都要戴眼鏡,此刻我卻能把幾十米外的人看得清清楚楚。
我看到幾個穿病號服的人,正在不顧阻攔地撲倒周圍的人。
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禿頂病號,撕咬著被撲倒的人頸部的皮肉,大家都驚恐地四散逃開,也有幾個人去試圖阻攔拉架,但那個病號力氣太大,幾個人都沒拉住,還不慎被他咬傷抓傷,不得不退避三舍。
那個病號肆無忌憚地撕扯下被抓住人的皮肉,大口大口吞咽,動作起伏時我看清他的臉,眼眶凹陷下去,眼睛凸起,沒有眼珠,皮膚泛著青白,皮下鼓起錯綜復雜的青筋,他……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。
想起我在研究院跟同事們用行尸走肉和生化危機下飯的時光。
我當時還開玩笑說:「如果喪尸來了我就躺平,懶得跑,直接咬我吧,輕點咬我怕疼。」
但你要是來真的,我特麼!是真的不想被咬啊!
我緊緊攥著輪椅扶手,連忙推著我媽掉頭轉回病房樓,不知道門診樓四處逃竄的人里有多少被抓傷咬傷,我不能冒險。
腦子里迅速分析地形,病房樓北邊有一個專門給醫生用的電梯,那旁邊有個消防通道,應該沒什麼人。
我推著輪椅跑起來,到了消防通道門口,我直接棄了輪椅,把我媽往肩膀上一抗,一手抱著小團子,一口氣沖下樓。
鉆進車里時,我終于松了口氣。
這時候我媽癱倒在后排,她懷里的小團子終于開始哼哼唧唧,哇哇大哭。
我扭頭看了一眼,這小東西還真會挑時候。
我喘了兩口氣,猛踩油門,在后視鏡里,看到拐彎處醫院門口開始拉警戒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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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色一點點開始后退,一路上我不停躲避一些障礙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