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小時后,行李收好。
和宋明遠有關的東西,我一件都沒有帶走。
準備起身時,我收到他發來的消息,說想和我聊聊。
醫生說晚期患者最重要的是保持好心情,可現在我覺得卻覺得,我所有的絕望和委屈全部都來自于宋明遠。
我扯了扯嘴角,搖晃不穩的身體順著墻角慢慢滑下來。
我沒有看他長篇大論的道歉和內心剖析,只是給他發了四個字:
“等你回來。”
然后干脆利落地拉黑刪除。
按照宋明遠的性格,他一定會以為只要我還愿意和他溝通,那一切就還有可以挽回的余地。
可惜,那紅色刺眼的感嘆號會提示他自己的想法有多麼荒謬。
五分鐘后,手機意料之中地響起。
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,毫不猶豫地按了拒接。
然后給另一個號碼撥去了求救電話。
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滴地流逝,也許再過幾天,也許再過幾小時,也許再過幾十秒。
可就算死,我也絕不想死在這里。
宋明遠仍在不依不饒地給我打電話。
我想,他終于也要體會到那種絕望孤獨的等待的心情了。
可惜,一切都還只是剛剛開始。
我清楚按照宋明遠的性格,他絕不會在這時拋下方希雅回來找我。
他是個成功的創業者,可他忘了,在這條路上闖了這麼久,我的謀算并不比他差。
宋明遠深諳市場規律,總會在危機四伏時與別人反其道而行之,以此收獲巨大的利益。
而我懂得厚積薄發,從蓄力到圍捕,一擊必中。
他趨利,逐利。
而我謀心,誅心。
我想,他會喜歡我留給他的禮物。
眼前的黑暗逐漸彌漫開來。
我聽見樓下尖銳的救護車聲,和周晴在門外帶著哭腔的叫喊。
我動了動嘴,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意識恍惚間,我好像又看到了大學時期的宋明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