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我媽用過的梳子和我哥曾經包過花瓶,沾過血的衣服交給道士。
村里人幾乎都是縫縫補補,東西混著用,衣服混著穿。
我家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我洗,他們自己都分不清。
我仍記得,有一年寒冬臘月,我哥逼著我洗衣服的場景。
當時雪下得很大,河里早結了厚厚的冰。
他讓我兩天兩夜別回家,用冰水洗完衣服,再用身體暖化冰塊抓魚,給我媽補身子。
我為了少挨幾個拳頭,只能聽他的。
也許是上天垂憐,到第二天早上時,我真的抓到一條魚。
就在我高興得想要爬起時,卻發現沾在冰面上了,四肢直接被凍僵了。
到了正午,我哥慢悠悠來到河邊搶走了魚兒。
他似乎很失望。
「賠錢貨,這都凍不死你。」
「要不是為了讓你給老子換彩禮錢,誰愿意養著你這個命硬的賤胚子?」
那時我才明白,我能活著,就是為了給他換彩禮錢。
我哥回去后說衣服是他洗的,魚兒是他求來的,惹得村里人都說他是好男兒、大孝子。
我媽感動之下,立馬給他給了二百塊錢。
當時要不是村里人可憐我,估計早就凍死在冰面上了。
直到嫂子來我家,我將這事說給她聽。
她說故事的原型是「臥冰求鯉」
「賠錢貨,還不快去前面引路,杵在那發什麼呆?」
我媽嚎了一嗓子,打斷我的回憶。
不管了。
反正交給道士的是我那天包裹過嫂子尸身的衣服,沾過很多血。
我能做的只有這些。
希望嫂子能躲過一劫。
我媽逼著我帶他們去嫂子的墓地。
這一次新嫂子也在。
除了我哥,其他人都到齊了。
道士將嫂子的尸身挖出來,將黑狗牙和幾顆桃木釘分別釘在嫂子的頭骨和斷了的四肢上,再以柳枝蘸取了黑狗血,灑在四周,又埋上動物的糞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