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姐姐,也就是我的嫂子,叫慕灼華。
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。
明明該是最美的年紀啊……
我靠在列車的櫥窗上,孟家村的一幕幕恍如隔世。
直到下車,都覺得有些不真實。
若華姐姐要帶我去見她的父母,我思量再三,還是跟著去了。
一路走過來,看著街上那些青春又充滿朝氣的大學生,我輕輕抱緊懷中嫂子的骨灰。
這大概就是她原本的世界吧。
我的嫂子,是西大歷史系驕傲的學子。
我的嫂子,原本也可以這樣。
她是可以報效祖國,翱翔九天的鳳凰,卻被生生折斷雙翼,困在暗無天日的深淵十年。
我們來到一處靜謐的院子。
一位老人在彎腰澆花。
「爸,我帶我姐回來了。」
他大概以為自己聽錯了,停頓了一下繼續忙活起來。
直到她第二次開口,老人的手微微顫抖,佝僂的身子也瞬間挺得直直的,慢慢轉身。
明明不過五十左右的年紀,卻像極了耄耋之年的老人。
「回來了就好,回來了就好。」
他淚眼朦朧,卻終究沒忍住嚎啕大哭起來。
十年的骨肉分離,十年的思女之痛。
在這一刻得到宣泄。
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啊。
「對不起。」
孟家欠他們的,一句對不起遠遠無法彌補。
我將嫂子的骨灰交給伯伯后,徑直離開了。
此后,我只是孟拂歌。
她曾對我說:「拂曉之際,滄笙踏歌。」
此后,我將走她未走完的路,見她未見完的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