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著淚一遍遍喊著我的名字,她叫我「媽媽唯一的乖乖」。
聽到這里,我忍不住冷靜抬頭,問她:「那容玉呢?」
媽媽的哭聲止住了。
「溪溪,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她試探性地朝我問道。
于是我耐心地朝她重復一次:「你唯一在乎的人只有容玉,如果我是你的唯一,那容玉又算什麼?」
這樣直白刺她心的話,從前是絕對不會出自我的口中的。
媽媽終于承受不住了,閉上眼睛暈了過去。
可是,這才哪到哪呢?
當爸爸抱住她一臉鐵青地上前想要訓斥我的時候,我輕輕抬起布滿疤痕的臉,朝他輕蔑笑道:「怎麼,容先生又想要將女兒送出去給別人出氣?」
他猛然一頓,將要出口的話噎在喉中。
像是頭一次正視我這張被傷疤毀去猙獰的臉,他眼中的戾氣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逐漸漫上的委頓和茫然。
在我辦理好出院手續的時候,他們理所當然地讓我上車跟他們回家。
我笑著朝他們開口:「容先生、容夫人,上次被你們趕出門的時候,我就已經不是容家人了,你們親口說的,難道忘記了嗎?」
爸媽被這話嗆到,媽媽面上浮現出受傷的神色,上前一步想要牽起我的手,卻被我側過身避開。
「真的不能再給爸爸媽媽一次機會嗎?爸爸媽媽已經知道錯了,你從前明明是最愛媽媽的,我是你的媽媽啊,我們身上有血緣啊……」
我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,頗為戲謔地笑出聲:「我們不是母女了,我們一點也不像。」
曾經我最自豪的事情就是遺傳到了一張和媽媽有七分相像的面孔。
可是現在這張臉被縱橫著的傷疤割得七零八碎。
我們之間,再也沒有能夠證明溫情的東西了。
我在離開醫院后住進了容玉給我安排的房子里,但這并不代表我就此原諒了她。
如她所說,我會向他們每個人復仇。
聽說容玉在這期間回了趟家,面對父母的指責,她毫不留情地將家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,直到爸媽沒一個人再敢對她多說半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