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扇本就不為我開的門,再敲下去確實不禮貌。
「沈隨。」
這個我喊過無數回的名字,從今天起,與我再無瓜葛。
「婚約作廢吧,你自由了。」
沈隨的動作一僵,眼神冷冽,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表情有多難看。
一字一頓,近乎咬牙切齒般:
「你說什麼?」
6
我是個很少生氣的人,過分強烈的情緒會影響我的思考。
但是這一刻,我很難免地被勾出點怒意。
「我說你從此自由了,聽不懂嗎?」
我自認為和沈隨的交往還算體面。
我再喜歡他,也沒有做出過死纏爛打的行為。
戀愛之前,和他接觸最多的時期是大學,就連制造偶遇我都很克制小心,不會讓他有絲毫不快。
所以,我給這段戀愛定性的是我想要,然后我爭取,我得到。
再如何都不至于到怨恨彼此的地步。
沈隨沒說話,目光久久地頓在我臉上。
許久以后,他忽然笑了聲。
「姜至,你今天不太冷靜。
「等你冷靜下來了,我們再聊。」
他把隨手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抽走。
我沉默地站在原地,沈隨的腳步聲漸遠后,四周靜得讓人心慌。
黑夜仿佛在無聲流動,死一般的靜謐禁錮著我。
我忽然泛起點惡心。
又是這一招。
在我忍耐到極點,情緒快要爆發之際,沈隨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讓我冷靜。
他就可以置身事外。
我曾經癡迷沈隨這一點,處事游刃有余,永遠一副清貴公子的模樣,好像沒有什麼他不能做好。
不管牌桌上的人是誰,他永遠只按自己的規則出牌。
說到底,這麼多年,我在他心里什麼都不是。
甚至可能,我壓根沒資格和他同一桌。
7
我緩了一會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機械式地洗漱完,卻始終睡不著,感覺自己像塊干癟的海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