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。」
「看過就好。」我努力克制住了哭聲,「你出去吧。」
裴延禮的聲音如清風,照例是那樣的輕描淡寫:「我沒接到電話,進山之后通訊設備失靈……真的。」
真的?
這算是強調,又或是為自己脫罪。
不管是什麼,我都不在意了。
「嗯,出去吧。」
裴延禮沒走,對我的態度很是不滿:「……唐枝,孩子才幾歲,你怎麼能讓他自己出門,我是孩子的父親,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?」
解釋?
「呵」我輕聲發出一聲笑,接著活動四肢,坐了起來。
我這個樣子一定丑極了,臉上是淚痕,皮膚上是一條條壓痕,眼眶深凹著,雙目無神,面色慘白,遠看如一具骷髏。
反觀裴延禮。
正襟危坐,正裝出席,一絲不茍,那張臉如寒冰一樣凜冽,沒有悲傷,沒有眼淚。
他是審問犯人的警官,而我這個母親,成了犯人。
「你笑什麼?」裴延禮皺眉反問。
「我笑你。」我靠在床頭,脆如紙張,一撕即碎,棱角卻還是鋒利的,「你知道小馳出門想去哪里嗎?」
裴延禮我注視著,示意我說下去。
「他要去找你。」
「他打了很多電話給你,但沒有一次接通。」
「他說,爸爸可能是迷路找不到家了,要出去找你。」
裴延禮遲疑了一下:「你沒攔住他嗎?」
「我可以哄騙他一次兩次,但他擔心爸爸,趁我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