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前站著的賀醫生,讓我的表情更加難看了。
他以前可沒這麼纏人的,我求他給我講題,他都是愛答不理的,要多冷淡有多冷淡,這會兒是怎麼了?
「唐枝,你的狀況很不好,應該盡早去醫院檢查身體。」
他是醫生,是位好醫生,一眼就可以分辨我的病情好壞。
賀儀光的樣貌跟過去比變化不大,長開了一些,眉眼間的倨傲更重了,像裴延禮所說,他是清高的,清高的人,是受不了侮辱的。
死之前還要得罪人,我實在不忍心。
「賀醫生,你是沒有病人嗎?」
賀儀光眼皮跳了跳,「唐枝……」
「我給你錢,你別纏著我了。」
說完。
我走進屋子里拿錢塞給他:「這些夠不夠?」
賀醫生走了。
也是,誰會縱容一個無理取鬧的病人,孤零零地死去,就是我最好的結局。
吞下藥片,拉上窗簾正要休息時,樓下兩道身影落入眼簾中。
是賀儀光與裴延禮。
他怎麼會找到這里來?
這個時候,他不應該與梁平霜在一起嗎?
兩人正在爭吵,眼見要動起手來,我顧不得身體上的不適沖下樓,想也沒想擋在中間,強壓著喉頭的酸癢,無力抬眸。
「……你來這兒干什麼?」
裴延禮還是那個樣子,站在晚風中,大衣衣角與風輕擺,月光落在他立體的五官上,平白鍍上了一層清冷疏離,他看著賀儀光的眼神是極具攻擊性與敵意的,跟讀書時一樣,只要撞見賀儀光用我的東西,或是替我打水,都要生半天的氣。
最后再問我一句:「唐枝,你自己沒有手嗎?要別人幫你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