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他從置物架上,找出了一個攝像機。
我看著他寬厚的背:「冬凜。」
他轉頭:「嗯?」
「你待在這兒,我很緊張。」
「我……」
「好。」
他擺好了三腳架,走過來,俯身親了親我的額頭:
「有事再叫我。」
33
我默念了一遍紙上的話。
甚至來回數了三遍,一共是五百三十二個字。
走之前,周冬凜教了我一遍,怎麼使用。
我擺弄好之后,坐在了鏡頭前。
舒亦,勇敢點。
我看著鏡頭,深呼了一口氣,聽著自己發抖的聲音從喉嚨里,干巴巴地,沒有什麼底氣地發出來:
「大家……好,我叫周舒亦。」
鏡頭空蕩蕩,黑漆漆的。
我一下子,像是突然陷入了一種被扒光了衣服的境地。
我不知道發出去的后果是什麼,是只能看著社恐星球毀滅,等待指揮部來抓我走,還是什麼。
要赤裸裸地,無助地,展示給每個人看,接受所有人的眼光和議論。
我不敢面對,我還是有點害怕。
像個孤軍奮戰又臨陣脫逃的窩囊廢一樣。
我流下淚來。
我說不下去。
我還是那麼沒用啊。
只有五百三十二個字而已。
突然響起了規律的敲門聲。
咚,咚。
我愣神地坐著沒動。
又是規律的——
咚,咚。
「舒亦,開門。」
我擦了擦眼睛,軟著腿,慢慢地走過去,打開門。
被他抱了個滿懷,他輕輕嘆了聲。
周冬凜輕輕松松地抱起我,看了眼立在那的三腳架。
我埋在他肩上,一動不動,眼淚流到他的脖子里。
他一下又一下地摸著我的腦袋。
「不要急,不要怕。」
「我坐在鏡頭后面,陪你。」
他不知道從哪變出的口罩。
圖案還是熟悉的大熊貓。
他拿著紙巾,細致地給我擦臉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