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只得繼續違心地說道:「這個只是一時的,老師說有很多小學成績不好的,初中高中反而很好,弟弟那麼聰明以后一定比我厲害。」
他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,獎品是一個書包,拿給了他兒子,獎金他拿了一半,剩下的給我做生活費和學費。
我當時其實真的不想給他,但是鎮上的事一傳就傳到了村里了,我只能繼續忍耐。
我要讀書,不停地讀書,去縣里讀,去市里讀。
離這個地方遠遠的。
我讀到初三,一直靠著獎學金和貧困補助,他從沒給過我一分錢。
媽媽經常走五六里的山路,給我帶各種吃的,有時候是一衣兜橘子,李子桃子成熟的時候,她也會第一時間給我摘了送來。
可是那個男人連最后一年都忍不了,我放假回家的時候,他裝模作樣地掉著眼淚道:「不是當爹的不想讓你讀,實在是家里條件只有這個樣子了,你還是要為家里考慮下,不能只顧著你自己,讓你讀了這麼久,我已經盡力了。」
我緊緊掐著手心沒有說話,只是說我想想。
「你想什麼?你這麼大了,不出去打工,去做什麼?」他頓時裝不下去了。
我忍住情緒,繼續勸道:「我拿了畢業證去當技術工人,可要多幾百。」
他聽著點了一根煙,狠吸了幾口,而后愁眉苦臉道:「那有什麼辦法?他們說隔壁鎮的老師教得更好,你弟弟去那兒讀初中,要交三千擇校費。」
我聽到這兒,只覺得整個人都要氣炸了,但我知道生氣沒有用,他這樣的人,除了供奉兒子的執念,在其他方面就是個畜生。
耐著性子,說再想想辦法,我就這幾個月,一個月少掙幾百,一年就是好幾千呢。
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故意提起,我們學校從前有個學生拿水果刀捅傷了人,現在快從少年監管所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