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的。
出了那件事情后,溫蘊的母親在北京待了兩年。
她跟我二哥不知道什麼時候生了情,我媽惦念著溫警官的救命之情,允許她嫁了進來。
后來我派人去打探溫蘊的消息。
我一直記得,溫警官臨死前,一直在看著他的女兒。
溫蘊被她舅舅家養得很好,寄來的照片我每一張都會看。
有一張照片是她從泥潭上爬上來,渾身是泥,眼睛卻很亮。
她不知道在對著誰哈哈大笑,神采飛揚的模樣,靈動可愛。
上學對我而言,是枯燥無聊的事情。
那四年,最大的樂趣,就是看看溫蘊的照片,聽聽她又闖了什麼禍。
后來,溫蘊十歲,被她舅媽送到了北京。
我當時接到消息,立馬坐車趕了回去。
溫蘊握緊了我的手,仿佛我是救命的浮木。
她在二龍村,是那樣的肆意飛揚。
可是那晚,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害怕與彷徨。
她能抓住的,唯有我的手。
我把她帶進了傅家。
溫蘊到了傅家的前兩年,就像是換了個人。
她每天打扮得干干凈凈,說話文文氣氣。
一直到她十二歲,傅星月欺負她罵她野種。
她好像一下子脫掉了那層虛假的外殼,把傅星月按在地上就打了起來。
溫蘊在草地上滾得一身是泥,傅星月被她打得哭個不停。
她媽媽找上門,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了溫蘊一頓。
我站在溫蘊那邊,跟她媽媽說:「傅星月說溫蘊是野種,二嫂,她是不是野種,到底有沒有父母,你心里沒數嗎?」
她媽媽被我說得臉色難看,哄著傅星月走了。
溫蘊的裙子上沾滿了泥土,小辮子亂七八糟的,臉上還被傅星月咬了一口。
她低著頭問我:「我闖禍了,你會趕我走嗎?」
我跟她說:「這里就是你的家,沒人能趕你走。」
溫蘊抬起頭,淚眼汪汪地看著我說:「好,你向著我,幫我說話,那我就當你是親叔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