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眼底那股不服輸的勁。
我紅著眼聽完,然后走上前去,跪坐在墳前,緩緩抱住了他。
「哥。」
「我會替妹妹走出這座大山。」
6
十六歲時,我考上了縣里的重點高中。
不得不面臨的問題是——
山路難走且遙遠,我不得不住校,可學費,住校費,餐費等,這些都是再現實不過的問題。
我不忍心讓周仰止再為我負擔這一切,決定輟學。
可他早就猜到了我的想法。
趕在開學前,他把學費住宿費都交了。
「哥,你……哪來的錢?」
他笑笑,語氣淡淡,「老屋賣了。」
老屋……
那是爺爺留給他的。
他把老屋賣給了隔壁老劉頭,拿了錢,偷偷給我交了學費和住宿費。
老劉頭收房的前一夜,我和周仰止窩在那方土炕上,望著窗外數了一夜的星星。
我一直在默默掉眼淚。
我是不幸的。
這一生,我被拋棄過,被領養過,被拐賣過。
可我又是幸運的,因為我遇見了周仰止。
……
第二天早上,我們收拾東西,搬出了這座山村。
周仰止送我去學校。
他穿上了唯一一件白襯衣,用剪刀將頭發剪短了些,更顯干凈利落。
他拎著我的行李走在前方,路過的姑娘都會朝他側目觀望。
盡管,他走路時有一條腿微微跛著。
我走得慢,在后面仔細端詳著他的背影。
那天陽光很好,籠著他周身,為他鍍了一層淡金色的光。
我心里的花似乎開了。
初開的情竇告訴我,我似乎,再沒辦法很認真地把他看作哥哥。
7
周仰止早已提前找好了工作。
他騙我說,是坐辦公室的,包吃住,工作清閑。
可他每次去看我時,掌心磨出的硬繭,指甲縫里怎麼洗也洗不盡的淡淡黑跡,無一不在告訴我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