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那晚的夜不歸宿,學校不知何人傳出風言風語,說我一整個暑假都在 KTV 兼職,缺錢缺瘋了,干的是陪男人唱歌喝酒的勾當。
還說我被人包養,晚上出去賣去了。
謠言越傳越烈,越傳越夸張。
我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陳玉,本就膽子小,老實怕事,連帶著被人罵了幾次,見到我就躲了起來。
還有陳嘉賀,因為曾經跟我表白過,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,被人謾罵孤立。
嘲諷他最厲害的,就是張佳佳。
人都說謠言止于智者,然而在我一貫的沉默下,換來的是更加惡劣的對待。
那幫男生當面問我怎麼收費,邪笑著扯我衣服。
我還未找輔導員,他已經主動找了我,言談之間都是女孩子要自尊自愛,不能自甘墮落。
而我與宋俏最后的那點體面,也終于扯破。
寢室里,我被人冷嘲熱諷時,裝作聽不到地戴上了耳機,繼續看書。
宋俏在身后拉了那人一把,輕聲勸道:「別說了,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,臟都臟死了。」
她以為,我戴了耳機什麼都聽不到。
可我的耳機其實什麼聲音也沒有。
我的世界轟塌了。
速度如此之快。
還未到周末,媽媽的同事李阿姨打來電話,只說了句:「小嫣,快來醫院,你媽出事了。
下午交接班的時候,遲遲不見我媽,李阿姨打了無數電話都沒人接,放心不下,騎著電車去我家,結果才發現我媽倒在了家里。
她死了。
檢查死于心肌梗塞。
一句話也沒有留給我,更沒有收到我買給她的生日禮物。
我想起我媽與宋景陽離婚之后,在我上小學的時候,有熱心的街坊鄰居給她介紹對象,讓她再找一個。
她起初也是找了的,四川妹子長相不差,性格爽快,想跟她組建家庭的男人不少。
可她很快發現,二婚男人一肚子精明,表面上對我很好,實際上根本不會對我視若己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