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繼續低著頭:「我們姑娘一向是不喝碧螺春的,廚房本來備著普洱,可侯府飲宴那天,懷安縣主說咱們家的普洱喝著順口,私下里朝姑娘將剩下的全部要走了。」
這是那天蓁娘教的說法,從頭到尾,我都沒有提過陳茶一事。
侯府嫡女院子出這種事,當家主母的臉上本來就應該無光,崔夫人現在來難為她一個小丫頭,只是想單純探探口風。
懷安縣主性格雖然驕縱些,和蓁娘關系卻很要好,是多年的閨閣密友,對蓁娘在侯府處境十分清楚。
崔夫人沒繼續說什麼,我感覺她在盯著我的臉,試圖從我的臉上尋找到任何假裝害怕的破綻。
顯然她無功而返。
崔夫人這些年在侯府里只手遮天,在她的概念里,一次小小的疏漏還撼動不了她當家主母的位置。
如果太過為難我這樣一個小丫頭,反倒落人話柄。
例行公事問過幾句蓁娘的起居后,便吩咐我下去。
這次插曲的確是為蓁娘的生活帶來了實質性的改變,同時也給和椿齋的院子帶來更多雙監視的眼睛。
好在蓁娘的錯處并不那麼容易抓,平時除去一日三餐,也就新增了常常泡在馬場的上的愛好。
這種情況下,我與封彥的見面頻率也難免變多起來。
很多事,變得沒法逃過他的眼睛。
我指導蓁娘后,小姑娘的箭術突飛猛進。
她天賦不算高,可我作為師父,方法得當,很多東西不那麼難掌握。
可時日多了,卻引起封彥的注意。
「我自幼隨父親生活在軍中,姑娘你的箭術可不像是什麼山野獵戶能達到的水平,究竟是誰教你的?」封彥走到茶亭前,見四下無外人便道。
「恕我不能透露。」我頓了頓,認真地說,「蓁娘的事,算是奴婢欠下公子一份人情……」
提到人情,我突然意識到,這段時間我在他這欠下的人情似乎不止這一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