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和過往的每一次一樣。
爹爹不珍惜娘親,他只把娘親當作玩物。
高興時憐惜一下,不高興時便對著發泄,日常根本不顧娘親過的是什麼日子。
所以爹爹的夫人,爹爹的嫡女,她們也欺辱娘親。
而我的娘親還不知道。
那年冬天,是嫡小姐拿著糕點,把二姐姐哄騙到后院茅房的。
16
才三歲的女孩子,被關進了黑黢黢的茅屋里。
在那個惡臭的夜里,她拼命呼喊著。
她敲打著門栓,雙手流下血來,聲音已經哭啞,卻沒有人聽見,沒有人理她。
她渴了、餓了,她找東西吃。
她永遠不會知道了,在滄州無數個夜里,她親生母親多麼地記掛著她,給她寫過多少封寄不出去的書信。
暗夜里落下的眼淚,就像她拼命哭喊而不被聽見時流下的一樣多。
她再也不會知道了。
在她有限的年歲里,所擁有的都是訓斥與責罰。
所以,她那天才會以為得到了憐憫。
她看著那塊干凈的、帶著熱氣的糕點,才會義無反顧跟著走進了偏遠的角落。
可她最終,什麼也沒得到。
她死去時,感受到的,依然是不變的寒冷與饑餓。
17
這一切。
我無法說。
我更不敢說。
我只能看著娘親,因為雙生女兒夭折的事情憔悴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