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過了多久,我從昏迷中醒來,眼前不見一絲光亮。
感覺渾身都疼的同時,我發覺身上的少年,體溫越來越涼。
他自始至終,都保持著保護的姿態,一直到死亡。
在黑暗中,我哭不出聲來,嗓音沙啞,只能看著他緊閉的雙眸。
將唇輕輕地印在了他眼角那顆淺淺的小痣上。
……
那個時候的我,好似整個世界都崩塌了,我被困在這個破碎的時空里。
怎麼也走不出去。
直到,梁栩禮不打招呼地走進我的世界。
我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,似乎生活里一下子就有了光亮。
時間過得可真快啊,過去的二十多年里,我好像把該經歷的、不該經歷的,全部都經歷了一遍。
而現在,這一切,似乎都該有個結尾了。
10.
在梁家,所有傭人都被叫了出去,整個別墅安靜地落針可聞。
梁家的長輩都在,就連代家也來了人。
轉頭,梁栩禮站在落地窗那邊,滿地的煙頭,神色頹唐。
我收回視線,起身走向梁母,嘴角掛著釋然的笑容。
「母親,抱歉,這輩子做不成您的兒媳了。」
梁母一頓,緊緊握著我的手,有眼淚涌出。
白艷萍一聽這話,跳腳似地急忙回話,「翎月啊,你這孩子,這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啊!床頭吵架床尾和嘛!」
代晟也急得吹胡子瞪眼,「誒,這怎麼能行呢!小吵小鬧哪里用得著上升到離婚的地步啊!」
沒有理會他們二人,我拍了拍梁母的手,「母親,您是知道的,我性子溫順,不到萬不得已,是斷然開不了這個口的。」
「對于兩個不相愛的人來說,婚姻就如同墳墓。」
「我在里面待了太久了,久到我都忘了真正的代翎月是什麼樣子。」
場面一下子變得很安靜,梁栩禮搭著眼皮,一言不發。
唯獨梁父怒了,抄起拐杖就朝他打了過去,棍子打到皮肉里,骨頭碎裂的聲音咯嘣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