腕上據說是一塊幾百萬的手表,我到后來才記住那塊表的品牌叫愛彼。
他瞧著松弛又正經,同其他人中間像是隔著縹緲煙霧,冷冷清清的,跟印象中總在互聯網上出沒的富二代氣質大有不同。
沒有刻板印象中的講究,他像是找人談事又趕時間,暴殄天物般地狼吞虎咽了一盤黑松露牛排。
臨走時,他去結賬。
我與他擦肩而過,他并沒有多給我一個眼神。
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擦肩而過。
不承想不出半天,我又見到了他。
白天我穿著熨帖的白襯衣,畫著清淡體面的妝容在西餐廳打工。
晚上我就已經穿好小皮衣畫著煙熏妝,在酒吧的舞臺上唱歌。
我唱前半場。
過了零點,這個臺子上就要跳鋼管舞了。
酒吧燈光靡靡,是讓人設計過,最容易教人醉、也最容易教人曖昧的光線。
江欽坐在最中間的卡座,五官輪廓清雋深邃。
狹長的丹鳳眼,前窄后寬扇形打開,往下是一雙漆黑疏離的眸子。
我們對視幾次,他唇邊咬著一支沒有點燃的女士煙。
他旁邊坐著的人我也看清了,是白天跟他談事的人。
其余幾個瞧著也是氣質不凡,非富即貴。
那晚我唱了衛蘭的歌。
《天敵》《驗傷》《一格格》。
我有點煙嗓,很適合唱粵語歌。
但最后,我不知出于什麼心理。
唱了一首《人生海海》。
我覺察到江欽倏然抬頭,盯著我看。
那晚,他沒請我去他的卡座前。
卻請我喝了一杯酒。
連續一段時間,他每天都來。
每天都請我喝一杯酒。
后半夜,場子熱了起來。
港城的夜生活似乎才剛剛開始。
我卸完妝,在后臺接到了酒吧二老板秦思遞過來的紙條。
上面寫著一個地址。
她涂著紅唇,手里夾著煙瞧我,語氣不疾不徐:「江少爺找你,二十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