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后,我去給他煮解酒湯。
書房里,江欽在打電話,有些失態。
「你究竟想我怎麼樣?
「我怎麼做你才滿意?
「不,我怎麼做你都不會滿意。既然你怎麼都不滿意,那就意味著我不必非要聽你的。」
……
第二天,我從網上看到他要與京城某位紅色背景的女孩訂婚的消息。
門當戶對,好不般配。
手機無意中滑落在地毯上,悄無聲息。
我曾猶豫過要離開,也反復審視過我的關系。
一猶豫,一審視,就走到了現在。
從前聽過一期以拖延癥為話題的《圓桌派》,主持人說,拖延本質是一種恐懼。
怕死。
怕當下延續的狀態結束。
我忘記那時的心情,只是機械地撿起手機滑開手機屏幕,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。
看,這一天終于來了。
而在這時,我又接到了家里的電話。
我像靈魂出竅,看著自己平靜開口。
「什麼事?」
那邊婦人尖銳的哭喊聲從話筒里鉆出來,無孔不入地沖進我的耳朵里。
「夭夭,你救救你弟弟吧,你救救你弟弟吧。
「他創業虧了 60 萬,瞞著我們借了高利貸。要債的找上門來了,說不還錢就剁了你弟弟的手!!我和你爸一年都攢不下兩萬,這怎麼辦啊!」
腦海里嗡的一聲。
我倏然想到。
就在前不久我還算過。
寫了整整四年書,我才賺了將將一百萬。
拿給家里的錢,幾乎都是我從自己稿費里出的。
「媽,我從哪弄 60 萬?」
我媽聽不見我的質問,只知道哭:「你幫幫他好不好?宗耀不跟之前一樣,他也是為了讓咱們家過上好日子,創業才虧了錢的。」
「你想想辦法,夭夭,你這麼漂亮,想不到辦法嗎?香港不是很多有錢人嗎?你想想辦法啊!」
這是一個媽媽對女孩說出來的話。
我狠狠閉上眼。
曾經我以為,是因為我原生家庭太差,老天看了也覺得可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