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二舅舅不忍,伙同她的陪嫁丫鬟和奶娘,偷摸地帶她回了雍州。
他們前腳剛到,后腳崔家便將休書遞到了黎家。
外公本就臥病在床,是被活活氣死的。
我自幼在黎家長大,外公死后,家里是大舅舅和二舅舅當家。
我娘日子并不好過,因兩位舅母對她十分唾棄。
我的日子也不好過,因大舅舅家的表哥,總罵我野種,趁機踹我一腳。
我很小的時候,就耳濡目染地聽舅母說那些破事,聽她謾罵我娘,說她下賤,是個淫婦。
那時不懂,直到某個深夜,我睡在我娘房內的小榻上,聽到她帳內窸窸窣窣,有異樣的響動。
我娘聲音急促,哀求著:「阿音睡了,你莫要吵醒她,輕點。」
那男人聲音喘息,一遍遍地念著:「月娘,你是我的,是我的。」
月娘,是我娘的乳名。
那男人的聲音也很熟悉,我聽得出,是我二舅舅。
可我那時年齡小,什麼也不懂。
直到某日,他們東窗事發,二舅母瘋了一般,打得我娘臉頰紅腫,吐了血。
大舅母謾罵,大舅舅沉默不說話。
他們說這是丑聞,所以我二舅舅被關了起來。
最終,為了掩蓋這樁丑聞,我和我娘被趕去了郿縣鄉下農莊。
那年我七歲。
莊子是黎家的產物,但那莊上管事,卻并不把我們當主子。
如今想來,他應是得了我舅母等人的吩咐,故意苛待我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