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沒閑著,因為不敢閑著。
閑下來,就會胡思亂想。
胡思亂想,就會癔癥發作,躁動到想要殺人。
姚景年走的時候,我讓她將嵐官帶去了京中。
因為他比我還要殘忍,殺起人來手起刀落。
他心中壓根就沒有行為約束,需要適應世間規則。
姚景年是最有能力管教他的人。
而我,已經自顧不暇了。
這兩年,我的癔癥好像更嚴重了。
槐花甚至不敢離開我一步。
她已經將我從吊繩上抱下來好幾次了。
我總是叮囑她:「黎家如今的產業和營生,錢莊的銀票,都是給姚景年的,等我死了,你就好好活著,為她守著……」
「姑娘!你別總是死不死的,有我在,你別想死。」
槐花總是這樣說。
我很無奈。
她不懂,十七歲的崔音,在這世上,已經無牽無掛,再無活下去的念想了。
我怕有朝一日,發病起來,濫殺了無辜。
我是真的很想死。
想我娘了。
想立刻見到她,被她抱在懷里,摸一摸頭發。
娘啊,你要等一等阿音。
阿音還未跟你道歉呢。
娘沒錯,錯的是我。
崔家來人接我入京的時候,我的腦袋又一次懸在繩索里。
槐花拼了命地抱我的腿——
「姑娘!姑娘別死了!京府崔家來了人,咱們進京找樂子去!」
11
崔家人到了沒多久,我便去了槐里府衙一趟。
李知府一點就透,是個明白人。
雍州只有崔音,沒有黎白,誰敢多嘴,舌頭割掉。
黎家的生意蒸蒸日上,各處掌柜都很有能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