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花說因為初到京中,我成宿地睡不好,精神極度緊繃,所以才會在茶樓突然失控。
他們看我的眼神,像看一個瘋子。
終于,連最后的體面也懶得遮掩了。
我被關在汀蘭苑的時候,無一人來看我。
三日后,崔錦澤來了。
他要帶我去永寧侯府,給魏小侯爺賠罪。
聽聞,魏長且與姜太傅的孫女姜知涵,郎情妾意。
二人由太后賜婚,已定下年底的婚期。
我父崔謙,已經去過一趟永寧侯府,向老侯爺告罪了。
他們如此地怕得罪了魏家,思來想去,由崔錦澤帶著我,又專程去向小侯爺賠罪。
室內敞亮,燃著熏香,魏長且一襲玄袍,眉眼如鴉,滿不在意地表示:「崔姑娘并非有意,無妨。」
他聲音低沉,姿態隨意,是真的滿不在乎。
劍傷在小臂,恰逢侍女上前為他換藥,我看著他道:「小侯爺的傷因我而起,可否給阿音一個彌補的機會,為您換藥。」
誠懇的聲音中,含著難以消弭的自責之意,魏長且看了我一眼,沒有拒絕,只淡淡道:「那便有勞崔姑娘了。」
侍女們站在一旁,崔錦澤立于堂下。
長案上準備好了刀傷藥,那只青鶴瓷的九轉頂爐,幾縷煙霧裊裊。
我跪坐在案前,伸出手去,幫他解開小臂上纏著的細布。
順道勾起嘴角,垂著眼,緩緩道:「我幼時有次在鄉里玩,遇一人屠狗,因不忍那狗被殺,便想阻攔他,結果那刀子正落在我的小臂,跟小侯爺一樣的位置,您說巧不巧?」
我輕抬衣袖,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,以及上面深淺不一的刀疤。
他眸光落在我小臂上,神色一斂,很快又將目光挪開。
「怎會有這麼多傷?」
「哦,其余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劃到的。」
我含著笑,聲音輕描淡寫,一邊為他換藥,一邊又道:「小侯爺可聽說過九塔草?民間沒有上好的刀傷藥,九塔草長在鄉野路邊,隨處可見,對傷口恢復有奇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