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這場宮變,以趙冀身死結尾,圣上決定立趙御州為太子。
出宮前,圣上說我救駕有功,問我想要何賞賜。
我道:「任何賞賜都可以?」
他笑得慈藹:「朕一言九鼎。」
「那便請求圣上準許我爹致仕。他素來散漫慣了,不懂官場規矩,只怕會沖撞了您。」
「你爹是何人?」
「兵部軍械監主使楚羽。」
圣上思索一晌,準了我的請求。
只不過有一個條件,讓我爹將火銃的制作技術留下。
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。
楚家先祖因擔心火銃被大肆用在戰場上,導致更多傷亡,對火銃的技術秘而不外傳。
如今,卻因為我破了規矩。
離宮時,正逢月色西沉。
裴知珩看出我的心思,寬慰我:「別多想。兵器并無好壞之分,全憑使用他的人是善是惡。若是有人存了惡念,用它做壞事,也不是楚家的錯,更不是你的錯。」
溶溶月華下,我轉頭看著身側之人。
這一眼,恍若白頭。
「說得對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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爹雖辭官了。
他擔心我以后在裴家受委屈,自己遠在蜀州不知曉情況,便在京城買下一所宅子,也方便我回家探望他。
六月初,崔嫣和裴知瑯如期成婚。
十里紅妝,十二抬大轎。
場面盛大。
此后不久,裴知珩帶著媒人上我家提親。
我看著如滔滔江水涌進家門的聘禮,多少顯得有些沒見識。
據唱詞的禮官說,一共一百九十八抬聘禮。
我將裴知珩拉到一旁,私下問他:「你不會是把裴家都搬空了吧?你爹娘沒意見?」
太敗家了。
不過,我喜歡。
「放心,一半的聘禮是我憑本事賭贏的。」
「誰這麼敗家?」
不僅敗家,還豪橫。
「某個不知死活想撬爺墻腳的人。」
「誰敢撬你墻腳?」
他牽起我的手:「別管是誰了。走,我帶你去看聘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