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夫人九嬪五席一位不差。
后宮之中拈酸吃醋的事當然也時常有之。
但無論是誰,看見我。
都會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喚一句:「皇后萬安。」
這當然不是因為我治理后宮井井有條,仁慈友愛的緣故。
這只是因為我姓沈。
我姓沈。
先帝爺朝曦二十三年,我父親沈念戰死在北疆沙場。
那一戰因為先帝爺誤信小人,北疆軍全軍覆沒。
我父親尸骨無存。
最后是我娘帶著我大哥和二哥率領那些將士的遺孤遺孀去到北疆。
就地埋了所有英魂的白骨。
然后我娘殉情在我爹的衣冠墓里,沒有走出來。
先帝爺正道二年。
我大哥率領新成立不足三年的北疆軍以一敵百死守玉門關四十五天,以身殉國。
其后女真族入主中原,在黃河以北駐扎威逼。
當年是我四姐沈箏被大梁當成祭品獻給女真統領,換了五年和平之約。
在她被獻去女真的前幾天,還曾低頭羞澀地對我笑,和我說:
「小七,我有喜歡的人了,明天我帶他來見你。」
當然她喜歡的那個人我至今也沒見過。
而她也在被獻出去的第三年就死了。
新朝二年。
是我的二哥沈穆和三哥沈駿一文一武,熬了五年。
將女真人趕回了他們的老家。
之后我二哥被一杯鴆酒賜死,我三哥因為戰場落了病疾。
也沒熬過二哥死去的那年冬天。
新朝五年,我五姐沈琳被送到北方和親,至今未歸。
我往北方送了三年的信,頭一年還有回信,后來就沒了。
第三年我再也不往北方送信了。
這樣我可以告訴自己,我五姐在北方好好地活著。
她只是太忙,忙得忘記給她的小七寫信。
前年我六哥沈瑯辭官離京歸鄉。
說要北上去找我五姐,看一眼她才能安心。
臨走前他和我說路途遙遠,路上顛沛流離不好聯系,讓我不必找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