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他簡直在癡人說夢,最后他像經受不住我的眼神一樣,轉身走了。
我行尸走肉一樣的活著,原本對這些事已經不在意了。
可是他不該在我面前提起郎祁。
我劇烈地掙扎起來,從嗓子深處發出痛苦的泣音。
不遠處的燭光搖曳,我的意識漸漸混沌。
可不知道為什麼,我無可避免地又想起了郎祁。
我本來可以強迫自己忘記的。
我們沈家,從我爹娘到我三哥四姐。
個個都命喪女真人的手中,還有我的郎祁……
郎祁郎祁,我的郎祁。
如果沒記錯的話,距離如今,他已經死了六年了。
當年他的尸體是我親自運回去的。
他安靜地躺在棺柩中,我穿著為夫守靈的喪服。
頭發學著婦人一樣綰起,將他送到郎府門口。
滿府的白色招魂幡透著股凄涼。
他娘穿著雪白的喪服,端端正正地坐在中堂之上。
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,看著我說:
「從他去北疆的第一天起,我就知道,他遲早會死在那里。」
她站起來,看都不看我一眼。
手一寸一寸地撫摸過郎祁的棺柩,說:
「郎祁向你求親了五次,被你退了五次,我看你萬般不順眼,但他喜歡,我也就順著他了。」
頓了頓,她補充一句。
「我其實想把你身上的喪服扒了,發髻扯掉的,你沒有嫁給我們家郎祁,我也不認你這個媳婦,他已經死了,你這萬般作態做給誰看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