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如同一縷游魂,回身離開,慢慢消失在了雨幕里。
我爸隔著窗戶往外看,直到那身影消失了,他才慢慢蹲坐下去。
他抱著我的骨灰盒,掌心溫柔眷戀地在上面撫摸著。
如同我兒時,他寬大溫暖的掌心,撫摸著我的頭發。
那時他盼望的兒孫繞膝,到最后到底是成了,白發人送黑發人。
他將側臉輕輕貼到我的骨灰盒上,低聲像是在跟我說悄悄話:
「我的小禾沒說原諒,爸爸又怎能替你原諒呢?」
他老了。
七年時間,在他的臉上,留下了太多歲月的痕跡。
我輕輕吸了口氣,喉間已是一陣哽咽。
29
當天晚上,陸逾去找了一趟顧承業。
他大概是傷心了好幾天,突然間想起來,還有很多真相,只有顧承業才會知道。
他找過去的時候,顧承業正在夜總會的包廂里,醉醺醺摟著一個姑娘。
包廂里酒氣熏天,茶幾上的酒瓶歪七豎八。
陸逾一進去時,就聽到他一聲聲喚懷里的姑娘:「阿禾,阿禾,叫老公。」
他懷里的女孩子,格外溫順,立馬乖乖叫了他一聲。
陸逾聽得臉色極其難看,再倏然發現了什麼,抬手猛地打開了包廂的大燈。
燈一開,不止陸逾,我都立馬一陣頭皮發麻。
包廂里有好幾個女孩子,都跟我至少有六七分相似。
而最像的一個,正被顧承業摟在懷里。
或許應該說,幾乎跟我一模一樣。
很不正常,一看就是被多次整容過的。
顧承業喝多了。
對上陸逾猙獰暴怒的面孔,他還不忘拍了拍懷里的女孩解釋道:
「這幾個都整過,不過就她最成功。」
「看,是不是簡直一模一樣?」
陸逾額角青筋畢現,盯著那個女孩,明顯想到了什麼。
顧承業搖搖晃晃站起來,仍是看著他惡劣地笑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