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著潘明冷森森的臉,只感覺一顆心直直往下墜去,沉到了腳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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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以前條件也不錯,我哥是貨車司機,那個時候,司機和工人一樣,都很有社會地位。直到那次,我哥給供銷社送貨,是潘明幫著卸的貨。
兩個人關系不錯,卸完貨,就去喝了一頓酒,誰料喝到一半,下起了大雨。我哥醉醺醺地回到車上,這才發現,車子后廂還有兩箱煙草沒有搬下來,已經被雨水澆了個透。
他當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,兩箱煙草,那可要好幾千塊錢啊!
他急得火燒屁股,酒也醒了大半,哭著找潘明幫忙。
從那以后,我哥把潘明視作救命恩人,時常把他往我家里帶,我爹媽也很喜歡他,一來二去地,就把我許給了潘明。
沒想到,潘明把這筆錢算作了聘禮,一分一毫都擱心里記著呢。
我氣得渾身發抖,可心里又涌上一股絕望,這婚,怕是離不成了。
「行,三千就三千。」
陸遙點點頭,一陣風似的跑了。
我還沒搞清楚他什麼意思,他又一陣風似的跑了回來,手里拿著一個編織袋,往潘明懷里一塞。
「三千現金,你數數,下午就去把婚給離了。晚一分鐘,老子擰斷你脖子。」
所有人都傻了。
潘明張大嘴巴,愣愣地看著懷里的編織袋,半晌沒反應過來。
倒是他娘,一拍大腿,把編織袋搶到懷里,一張一張數了起來,數完錢,她樂得哈哈大笑,把我往陸遙懷里一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