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管哪個工種,都是越熟練越掙錢,那縫紉工還是計件算錢的。我這剛上手,你就把我換走了。你就是故意不想我掙錢,不想搬出去,是不是?」
陸遙把毛巾搭在肩膀上,走過來坐到我旁邊。
「按你的意思,我為啥不想搬出去呢?」
他湊得離我格外近,雙目灼灼盯著我,眼睛里仿佛有火光跳躍,我羞得不行,拿手捂住了他的眼睛。
「臭流氓,你就是想占我便宜。」
陸遙笑了起來,伸出手蓋在我手背上。
「我可冤死了,每天看得著吃不著,還要挨你罵。
粗糲的手指在我手背上摩挲,我慌得不行,要收回手,卻被陸遙緊緊握住了。
陸遙握著我的手,從他眼睛上拿開。
「沈清,我不能白擔這個罵名啊,你再說我流氓,我就——」
15
陸遙不說話了,喉結滾動,狹小的屋子里,空氣好像突然變得黏膩又沉重。
我心跳如鼓,手心冒汗,看著陸遙的臉逐漸向我湊近。
就在他要親上來的時候,我伸手推開他,驚慌失措地跑了。
一直沿著走廊飛奔,從樓梯上跑下來,到了外頭,涼風一吹,我臉上的灼熱才逐漸褪去。
我不能跟陸遙在一起。在廣州的這幾個月,我的生活、我的想法,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陸遙不是村里的混子了,在這,大家都恭敬地喊他廠長。
他性格熱情張揚,不管認不認識,單槍匹馬抱著個公文包就往人辦公室里闖,死皮賴臉要人家來廠子里看樣,幾杯酒下肚,很快就能跟人稱兄道弟。廠子里的訂單雪花一樣飛來,把胖子都樂得找不著北。
「陸哥,我就知道你行,你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啊。」
廠里的女工也都崇拜陸遙,里頭的幾個本地姑娘,穿著又時髦,年紀也小,哪一個都比我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