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他每天都宿在我這里,好幾次我聽人說,李懷玉整夜整夜地睡不著,一個人在屋子里又哭又鬧,狀似瘋狂,甚至還說了好些咒罵沈靖川的話。
這對少年情深的夫妻,終于相看兩厭。
10
許是出于愧疚,又或許是需要有人慰藉。
沈靖川陪在我身邊的時間越來越長。
我們都默契地不再提孩子的事兒,他看書時我就在一邊沏茶研墨,他頭疼時我就為他按摩捶背。
他開始越來越信任我,甚至有時候在書房時也會讓我進去陪著他。
只有來人時才會讓我退下。
隆冬時節,進出王府的人多了起來,且都在半夜時分。
這些人遮著面容,時常和沈靖川在書房一談就是一夜。
只是以往來得最多的李相逐漸露面少了起來。
李懷玉這件事,到底讓兩家產生了隔閡。
沈靖川開始越來越累,有時候眼里布滿紅血絲,眼神卻興奮地亮著光。
有時他會情不自禁地抱住我:
「容兒,待我成事之后——」
他反應過來,不再說了。
我也知趣地不再打聽,只是抱著他。
……
沈靖川造反,是在立春那天。
他早早撤了城防,帶著五千兵馬殺進了皇宮!
看著外面連綿的火把光亮和沖殺叫罵聲,我閉上眼睛。
沈靖川不是甘于人下的人,當年皇帝的遺詔頗有內情,明明臨死前說要立沈靖川為太子,卻在死后發現遺詔里傳位給了當今圣上,也就是沈靖川的哥哥。
沈靖川這麼多年,一直都不甘心。
從我剛入府沒多久,就發現家里來來往往的都是朝中重臣。
陳禮是養馬的,沈靖川在郊外養著的馬生了病,調他過去治過馬。
于是他發現了沈靖川養在郊外的幾千兵丁,又告訴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