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帶著明黃的圣旨來了我的院子。
「祁王玉樹臨風,又有鴻鵠之志,才是良配。」
「成王命薄,妹妹最好日夜跪在佛前祈求,求成王能多活兩年,莫要讓你擔了克夫的名頭守寡才是。」
我笑而不語,低頭繡嫁衣。
只因奪嫡之路何其艱辛,沈歆然能走到哪一步還未為可知。
而祁王,生性暴戾,更有斷袖之癖,又怎堪為良人。
那日大雪初霽,祁王齊湛帶著禮品來謝沈歆然的搭救之恩。
沈歆然生怕我會使卑劣手段,搶了她的大好姻緣和美滿人生,特意求了主母,將我拘在后院不許露面。
更命下人將我一屋子的桃色衣物燒了個干凈。
只因前世的齊湛為表深情,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過:「朕初見皇后時便被這一抹桃花紅晃了眼偷了心。」
「能與皇后攜手一生便是朕的運氣,至于子嗣,朕實在舍不得皇后受生子之苦,便也罷了。」
彼時的沈歆然因為肚子遲遲不見動靜,被太后娘娘送了一碗又一碗的補藥,只喝得她面色蠟黃拉著主母長哭不止。
「這種福氣,輪也該輪到我了。」
她穿著一身桃花紅,面帶嬌羞在湖心亭與齊湛彈琴煮茶,詩情畫意,何其美哉。
情之所至,她紅著臉主動攬住齊湛的腰身,傾訴著她的滿腹衷腸,卻渾然沒有察覺到齊湛冷若冰霜的眼神。
他不喜歡桃花紅,嫌它媚俗妖艷還低賤,像他那個獻媚的舞女娘親一樣。
他只是不想正宮紅穿在我身上,刺痛了別人的眼,才逼我日日穿妾室的桃色。
可沈歆然什麼都不懂!
齊湛忍著惡心推開了她,尋著內急的借口走進了后院,卻在梅花樹下撞到了我。
他面上柔和,恍若翩翩君子,只眼中一閃而過的厭煩被我看得一清二楚。
「本王唐突,不辨來路,望小姐指點一二!」